为了“显示支持和平的态度是认真的”(克林顿语),北约选择了对南联盟的持续轰炸,结果却“在世界历史上翻开了可悲的一页”(南联盟语)。
战争显然是这“可悲的一页”最醒目的主题。从价值近百万美元的巡航导弹到价值数千万美元的隐形战斗机,从多管火箭发射系统到激光或卫星精密制导,我们能深刻地感受到战争不过是武器在开口说话。
最初的打击目标是雷达站、军用机场等防空系统,继而扩大到了地面部队,于是离妇产医院仅百米之遥的军事指挥机关遂不能幸免。时至今日,化工、炼油、供热、供电等工厂,以及桥梁、铁路、电台、学校,已概莫能幸免。这就是毁灭,与战争如影随形。在炸弹爆炸后硝烟升起的地方,塞尔维亚人每天捡拾着门前的玻璃碎皮和瓦砾,而不再能领得到送上门的牛奶。有人在暗自庆幸,飞向屋内的玻璃碎片嵌在了墙上,离他们熟睡的孩子还有、仅仅还有几英寸的距离……
然而,还存在着另一种毁灭,那就是对公理的粗暴践踏。俄罗斯常驻联合国代表谢尔盖·拉夫罗夫说,国际法只允许在两种情况下使用武力,一是遭受入侵时的自卫,二是在安理会制裁下对第三国进行干预,而科索沃的情况不属于两者的任何一种。
所以连科菲·安南也持莫须有之说,“在科索沃采取军事行动也许是正当的”;所以美国媒体更要使出“妖魔化”的看家本领;所以美国国务院发言人詹姆斯·鲁宾有理有据地说,“有关科索沃暴行的报道越来越多”,美国感到“极其震惊”;所以克林顿因被感冒、季节性的过敏反应和科索沃危机所困扰,而显得非常憔悴,他在接受采访时说,在科索沃问题上他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北约或美国的战略专家说,分散在掩体密布的山区里的塞尔维亚军队,他们有奋起保卫祖国的传统。说到传统,西方媒体将塞尔维亚人在灾难面前尽显英雄本色的精神追溯到了塞尔维亚王子拉扎尔时代。拉扎尔王子1389年在科索沃的波列地区与土耳其人交战时战死沙场。拉扎尔在那次战斗打响的前夜说:与其向敌人低头,苟且偷生,不如战死沙场,死在敌人的剑下。那次战斗的失败导致奥斯曼帝国1459年侵占了塞尔维亚,并在其后的几个世纪对塞尔维亚人进行了极不公平的统治。
而塞尔维亚人的反抗从未间断过,最终在1878年赶走了土耳其人。通过史诗记载流传下来的拉扎尔精神鼓舞着塞尔维亚人。二战中,当周围国家纷纷投降纳粹的时候,只有塞尔维亚人同希特勒的军队进行浴血战斗,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今天,拉扎尔精神鼓舞着塞尔维亚人接受了北约的挑战。塞尔维亚青年说:世界对我们不公平,我们随时准备为科索沃捐躯,英国《泰晤士报》说,此话听起来就像是中世纪的塞尔维亚史诗。
受到空前拥戴的总统米洛舍维奇宣称,“为自由和尊严而战的民族是不会被征服的”。空前团结的塞尔维亚人,他们排成人墙保卫家园,他们伴着炸弹的声音歌唱,他们在儿女、朋友的婚礼上感到幸福,也感到忧伤,他们将黑白圆道相间的靶心贴在胸口,上书:冲我来吧!
靶心——征服与反抗的见证,或许是这个世纪末的年份里最具震撼力的图案。